170:十八岁生日快乐-《幸得风月终遇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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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最后是怎么来到墓碑前,我完全是懵的。

    当我在一块块墓碑里,看到属于溶溶的鲜活笑意,我喉咙一甜,跟着晕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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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再一次醒来,在军区医院的病房里。

    入眼是蓝色的窗幔,白色的世界,头顶有透明的药袋,一滴滴的落下,呼吸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。

    耳边有奶声奶声的嗓音,在喊,“爸爸,麻麻醒了!”

    “文静,你醒了!”乔江北惊呼一声,很快出现在我眼前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我晕了几天,只是我爱的乔爷已经憔悴至极。

    对视的片刻,他握着我的手,说,“你怀孕了,不要激动。”

    我木然的摸向依然平坦的小腹,“怀了?”

    乔江北嗯了声,“刚刚四周,不哭了,好吗?”

    直到这一刻,我才意识到自己眼角处,有泪水不断的滴落,想到溶溶,我胸腔里特别的压抑,好像有几百斤重的巨石压着一样,怎么都透不过气。

    我不相信,一直到现在,都固执的不相信。

    乔江北拿我没办法,重重的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这个吧!”

    是艾七七之前递给我的信签。

    淡淡的粉色,像极了窗外的三月天,烂漫又多彩。

    接过信签,我眼框里的泪,再一次,不停的往下流。

    我怎么都不敢相信,那个给我做伴娘,亲眼看着我走向婚姻殿堂的溶溶,在蜜月期间和我分享幸福的溶溶,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我……

    粉色的信签上,那娟秀的黑色字体,一如她这个人,委婉又阴郁——

    苏文静,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们应该已经阴阳相隔了。

    好妹妹,别为我哭泣,更不要为我伤心,或许这就是我最好的归宿。

    人的一生啊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不管长和短,都要努力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,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,这就是我一生,最后的选择。

    现在,此时此刻……

    我想告诉你,我终于解脱了……

    终于可以好好的,再也没有任何牵挂的睡一睡。

    还记得那一年,我在病房说:苏文静,你记住,你已经欠我很多很多,以后不管我要你做什么,你都不要拒绝,好吗?

    当时的你,恐怕性命都会交给我吧!

    现在我要你履行承诺:好好的活下去,苏文静,就是现在,从现在这一刻起,幸福的、微笑活下去。

    这就是我最后对你的要求。

    如果,偶尔记起我的时候,你可以带一枝三月天的樱花,来看我的吧!

    信签最后是‘溶溶绝笔’,这四个大字。

    看着已经被泪水湿透的信纸,我耳边好像响起她清冷的女声:

    ——-呐,文静,你一定要记住一点,你欠我的很多,多到这辈子你可能都还不了,所以,以后,不论我让你做什么,你都一定不可以拒绝,知道吗?

    ——-我知道的,溶溶,那,现在,你需要我做什么吗?

    ——-瞧你那傻样。现在啊,我就想让你赶紧出去,别耽误了和姚姐的见面。

    回忆中,我一步步来到窗台前。

    闭上眼,有春风卷起窗幔,轻抚着我脸颊,像是谁的慰藉,带来了她熟悉的话语:

    ——-苏文静,你记住,别人的力量永远都不如自己的使用起来得心应手,而命却只有一条,人生在世,想要守护的东西很多。有命在,就什么都有可能!

    可是溶溶,你知不知道:你不是让我记住,有命在,就什么都有可能吗?又是什么,让你做出这样决绝的选择?

    ——-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走到绝路,可是,如果真到了那一天,文静,抛弃你的所有坚持底线,好好活下去,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 可是溶溶,你知不知道:这样选择的你,好残忍,究竟因为什么,让你对这个世界失了望?

    溶溶……

    溶溶,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呼唤?

    溶溶……

    溶溶,如果你听见了,让风告诉我,好吗?

    ——-溶溶,叫我溶溶吧,溶溶漾漾白鸥飞,绿净春深好染衣的溶溶……

    -

    我叫溶溶,真名:落卿溶。

    18岁结束高考的我,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
    妈妈爸爸相亲相爱,爷爷和蔼可亲,小弟虽调皮又天真可爱。

    而我呢,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,有着强的钢琴基础和芭蕾天分,像每个会做梦的女孩一样,在梦中,在我喜欢的盛开樱花的树下,同样有令人一见难忘的白马。

    妈妈工作很忙,可是她很爱我们。

    别墅里,小弟的房间是以蓝色为主,而我就是梦幻的公主,全套的粉。

    很多的时候,我就是生活在城堡里的幸福公主,有优异的成绩和良好的家世,我想等待我的白马也一定是人中龙风,教人一见误终生。

    可志愿收到的前一天,所以的一切都变了。

    那一天,向来硬朗的爷爷,忽然吐血倒地,送去医院的路上就停止了呼吸。

    直到很多年以后,我还能清楚的记得,爷爷躺在担架上,在护士按压心脏企图和死神搏命时,他望着我那布满血丝的眼睛,是多么的痛。

    那一天,爷爷只留下一句,“孩子,我可怜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爷爷,溶溶在呢,爷爷,你不要睡,妈妈很快回来,爷爷!”救护车上,我泪水湿透了粉色的公主裙,弟弟在一旁吓呆了,看见有鲜红的血,不停的从爷爷嘴里流出。

    明明上一刻,还对我微笑的爷爷,眨眼间,倒在了血泊里……

    那一晚,我和弟弟在医院冰冷的停尸房,不知道待了多久,才看见缓缓来迟的妈妈。

    妈妈,我记忆里的妈妈,向来一丝不苟,彼时却衣衫狼狈。

    那看向爷爷的眼神,是尚不知道天空已经巨变的我们,完全不能理解的。

    她‘噗通’一声,跪在了爷爷跟前,用无比沉重的嗓音说,“爸,是我害了您,对不起,爸,都是我的错,都怪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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